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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新/平探】届くかな/能传达到吗. (上)

Summary:传达到了吗?应该传达到了吧。

Notes:摇滚乐队pa  又名 主唱大人今天也不想搞solo;3/4组,快新(尚)双向暗恋,平探狗粮背景板

写了一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于是干脆自暴自弃发上来了

夹带私货许多,包括但不限于作者私人歌单安利(?)



01

 

太性感了。

 

少年濡湿的额发会随着音乐的节奏摆动,被汗水勾勒得愈加清晰的下颚线圆滑精致,几滴汗水滴下到胸口,把锁骨的线条也尽情描摹后才消失在领口下若隐若现的秘境;几滴落在抚弦的手臂上,沿着肌肉纹理向下蜿蜒,在下一次扫弦时被抛向无垠的燥热空气。

 

最要命的当属那双湛蓝眼眸了,大多时候它们都专注在琴弦上,将所有光彩都敛在稍长的被汗湿的额发后,如是才能确保主人的指尖在六根琴弦上精准把控音符跃动。但它们只消抬起那么一眼,眼帘掀动,蓝色的巨浪和天光便会一齐向你涌来,教你领略音符尚未传达到的狂妄傲气与纯粹澄澈。

 

那样的一双眼睛也会有蒙上雾气迷茫又易碎的时候啊……是在什么时候看过来着?那画面也像是隔着薄雾般若即若离。

 

梦境被那人专属的讯息提示音捣碎,搅得他宿醉的大脑一片混沌,挣扎着起床时像是被钉子反复钉敲的钝痛又阵阵袭来。他泄出丝丝痛呼,捂着脑袋去够手机。

 

一看时间已经赫然是中午时分,那人的消息闪烁在屏幕中央,让他的心情不免跟着阳光一起明媚了几分。

 

“起床了吗?脑袋和嗓子不舒服的话记得喝醒酒汤。”

 

“还有,社长让我再问问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考虑个屁。他看到第二句问讯时脑中辱骂的堤坝瞬间崩塌,脏话喷薄而出。于是他恶狠狠地敲下回复,

 

“行吧,那我就再试试吧。”

 

 

02

 

当今大势摇滚乐队3/4的实力主唱黑羽快斗,眼下正面临着二十二年人生里从未遇见过的艰难困境。

 

“服部,我真的不想做solo……”

 

“那你直接跟社长拒绝掉不就好了,事不过三,他看你这么坚决肯定会答应的。”电话对面的声音无甚所谓,慵慵懒懒的,显然也是才从宿醉中清醒过来不久。

 

“可是那大叔都让新一来跟我讲了,明显是打定了主意要让我出一张solo。”他刚刷完牙,一边同服部平次吐槽着一边在冰箱里翻箱倒柜,却看见了在角落里不知几时做的醒酒汤。……昨晚回来之后做的吗?他努力回忆了一番,记忆却在庆功宴的末尾就断了片,再往后回忆只能唤起左半球刚平息下去的疼痛。

 

电话那边沉默了些时候,再度开口的语气明显不怀好意,“主唱大人,我觉得我们俩的关系顶多算是能一起喝酒的同事,您的私生活我就不便干涉了。祝您生活愉快。”

 

他抽抽嘴角,这小子明显是对他先前没听他和白马探的吵架心碎过程还以一句“鼓手大人,我俩也就同事关系,不要再拿您的私生活来打扰我了”敷衍了事的行为怀恨在心。至于这么记仇吗?他一面腹诽着一面尝了一口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醒酒汤,甜度正好合适,他也没多想就一碗灌了下去,霎时神清气爽了不少。

 

“鼓手大人,您行行好。下次白马再去伦敦散心,我飞过去帮您追回来您看成吗?”

 

对面像是就等着这句话一般甚至没有犹豫就直接应了下来,让黑羽快斗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被坑害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应付社长的对策在脑海中还没成个型,他便又被还在口腔里打转的醒酒汤的清新吸引了注意,转头又看见干净如新的厨房,他下意识地问出了当下的疑惑,“说起来,昨天我喝断片了,你知道我怎么回的家吗?”

 

“谁知道,不是丸山小姐就是工藤把你送回去的吧。”

 

闻言他想起他们那个温柔又果敢的经纪人小姐,在心底下了个“也不是不可能”的结论就匆匆挂了电话,安心享受休息日之余顺便思考如何逃脱solo。

 

 

03

 

其实黑羽快斗不想做solo并不是什么秘密,公司里几乎人尽皆知。但大腹便便的社长偏就不死心,抱着商人心态一遍一遍地同他分析出solo的利弊。纵使每次分析的结果都是“稳赚不赔”,但黑羽快斗毕竟只是一介艺术家,对赚不赚钱向来不关心而只重视是否顺遂心意。

 

至于这究竟为什么不合他心,其实在他十六岁第一次在街头被社长挖掘的时候就说得明明白白了。

 

“不是现场演奏的音乐是没有灵魂的。”

 

当初只是想挖掘一个长得好看还会唱歌的男孩儿的社长本想溜之大吉,却被男孩儿拉住了衣角,回头就看见黑羽快斗眨着一双无辜的蓝眼睛软着声线说,“社长,考虑做个乐队吗?”

 

考虑个屁。中年社长扶额,想起自己八字还没一撇的公司,终是叹了口气引着少年到只有几平米的办公室里洽谈起了事项。

 

 

04

 

故事的最开始是十六岁那年的校园歌手大赛。

 

归国子女白马探凭借着实力唱功和唱英文歌时一口标准的英语发音摘得桂冠,黑羽快斗在总决赛结束后不屑地骂道,“切,唱得还没我好。”

 

身旁青梅竹马的女孩儿也不准备安慰他,盯着台上还在合影的发着光的白马探目不转睛,“死都不报名的是快斗你,偏要来看总决赛的也是快斗你,你真的事很多诶。”

 

“笨蛋青子,我这叫隐藏实力。”黑羽快斗没提自己盯着校公告栏的比赛通知看了多久,也没提那张填满了却被藏匿在课桌下的报名表。

 

“隐藏什么实力,现在全场所有人都听过白马同学唱歌了,听过你的歌声的却只有我一个,”中森青子终于正眼看他,气鼓鼓地撅起嘴唇,满脸都是纯真的不满,“音乐这种东西,不就是要传达给别人听的吗。”

 

黑羽快斗怔了怔,恍然间好像父亲那只大手又抚上了自己的发顶。“要好好地传达,”他总是语重心长地同他说,“要好好地用歌声将自己的心声传达出去。”

 

他其实从没接受过正统的声乐训练,只是作为音乐剧演员的儿子耳濡目染,也继承了父亲的一副好嗓子,打小一开口歌声就婉转动听。人们说他是上天赏饭吃,他不置可否,在接受父亲富余时间里的培训与纠正时也接受了许多来自父亲和其他人的殷切期望。音乐曾一直是他很珍视的一种表达方式,至今也应当是的,如果……如果父亲没有在舞台上因为事故丧生的话。

 

但他只阴郁一会儿,便又用句无关紧要的话语轻巧地绕过这个话题,同中森青子认真插科打诨起来。

 

他以为自己会把这一切深埋心底直到时间让心脏结痂,或许几年,或许十几年。却不想造化弄人,一个周末在新宿偶然的邂逅迫使他又撕扯开将愈不愈的创口,将他一直以来深藏的脓液都清理了个干净。

 

不过是个寻常的周末假日,街头乐队的喧哗一如平常地从人流密集的街口传来,拉着他逛街的中森青子循声而去,他一听只觉乐声熟悉便跟着去了。一走近才知他们今日演奏的皆是一些知名的音乐剧曲目,怪不得听来耳熟,其中大多都是曾经父亲在家中反复练习过的,是他儿时就着入睡的童谣。

 

他一瞬间觉得恍惚,逃避许久的音符在脑中一个个炸开来,让他时隔多年仍旧压抑不住跟着哼唱的冲动。他又想逃走,脚步却被钉在原地,仿佛是父亲按住了他的肩膀,在他耳边絮语,“好好听着,快斗”。他挪不动步子,矛盾把心间的伤口拉扯得生疼,眼泪也被憋回心底,泡得整颗心脏都酸涩不已。

 

他听到主唱报幕,下一曲是经典百老汇剧目《Cats》里的《Memory》。深呼吸一口,他便不顾中森青子拉住他的手,走向人群中心,与主唱交涉几句后他拿起了话筒。不远处的中森青子递来不可置信的眼神,他来不及给个回应就听键盘手在一旁问道,“降key吗?”他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原key。”

 

新宿街头本就嘈杂,街头表演吸引了不少人围在附近,此时见一个路人上前夺了主唱的位置四周都议论纷纷。黑羽快斗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想象着对面只站了一个面带微笑的父亲,握住话筒的手还是不住微微发颤。

 

他起音,开口唱得静谧,高音稳稳地落下来让人群都噤了声。键盘手险些没反应过来,跟音跟得仓促。他却无暇顾及,斑驳的记忆碎片随着音符起落在脑海中如溪水流过,从父亲坐在钢琴边教他唱do re mi开始,到最后看见的父亲逝世的新闻;在舞台上用歌声将别人的人生演绎得活灵活现的父亲,耐心纠正他发音的父亲,在家里为母亲唱情歌的父亲……对于这些memory的念想伴着歌声汩汩流出,混着不可抑制的泪水一起将颤动的眼睫濡湿。

 

最后一句歌词“A new day has begun”出口,尾音带颤,却也坚决。他睁开眼任由眼泪流下,目光定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在心底默念了一句,“再见了,老爸。”那一刻,画面中心的人似乎也在记忆深处向他扬起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人群从歌声中转醒,后知后觉地鼓起掌来,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他鞠下一躬,手中话筒紧攥,偷偷抹去眼泪之余也勾起唇角问上了自己一句,

 

传达到了吗?

 

应该传达到了吧。

 

他归还话筒走进人群,正欲同刚抹完眼泪的中森青子离开,就被彼时还形容消瘦的中年男人拦了下来。名片递上来是个从未听说过的娱乐公司,他却还是自信满满地问自己“有没有兴趣做偶像歌手”。他眼珠一转,打发身旁的中森青子先回去,就同中年男人攀谈了起来。于是就有了前文的对话。

 

想做乐队的请求似乎让面前这个创业初期的社长先生颇为为难,于是他左思右想,没什么底气地向对方作出了“其他成员我来找”的保证。

 

寻觅队友之路漫漫,有意无意地寻找了一个月也了无踪迹,黑羽快斗甚至起了趁还没有签订正式合约毁约逃之夭夭的心思。

 

又一大烦心事盘踞在黑羽快斗心头,也没让他就此忘记自己对白马探的厌恶,好在白马探似乎对自己也不甚有好感,自己骂对方“虚伪”、“装模作样的英国绅士做派”、“假声不稳也好意思唱歌”的时候也不必感到自责了。

 

黑羽快斗的确是看不惯对方那副高高在上的少爷做派和虚伪的严谨到像是要把所有人装进模具里的模样,白马探也的确是看不惯他日常吊儿郎当这不关心那不关心还要嘲讽认真做事的人的样子。两人身为同班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少年的血气方刚全用在见面的冷嘲热讽上了,久而久之两人不对付的事实便传开了。

 

但命运从来都热衷于同凡人开玩笑。

 

那天黑羽快斗不过是将作业落在了音乐教室,趁中午休息时间去取,便在路上听到了熟悉的贝斯声。贝斯的节奏很特别,稍加辨别就知道是Queen的《Another One Bites The Dust》。轻快魔性的节奏让黑羽快斗不禁跟着贝斯改变了步伐的频率,肩膀也跟着一耸一耸起来。

 

缺了鼓点有点可惜。他这样想着,嘴里已经下意识地跟着每段无甚变化的贝斯唱了起来,唱到“Areyou ready for this”的时候彻底放飞了自我,放声歌唱之际还在走廊里怪异地扭动着徐徐靠近音乐教室。练习贝斯的人似乎也没有为他的歌声感到恼怒,甚至跟着他的演唱顺着曲谱更加卖力地弹奏了下去。

 

就在黑羽快斗高声演唱完中间一段高潮部分后,伴着一声“Another one bitesthe dust”就“哗”得拉开了音乐教室的门,然后看到了站在教室前方平静地看着他仍然没有停止弹奏贝斯的——白马探。

 

他愣在原地,时间都为他而沉默。他静静地把门关上,祈祷了两秒又悄悄地拉开,看到白马探还在里面。完蛋了。他想。问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死对头听到自己毫无章法的激情演唱还尴尬。黑羽快斗冷汗直流地构思着怎么溜掉的时候,突然被不知何时放下贝斯的白马探叫住了,“黑羽,”他整理了一下被贝斯背带扫乱的茶色发丝,看着他的酒红色眸子里无端酿出了些喜悦,“唱得挺好的。”他淡淡地说。

 

于是黑羽快斗又愣住了,并且在时间流逝中逐渐红了脸。

 

那个中午两个一直以来冤家路窄的少年在小小的音乐教室里促膝长谈,虽然白马探仍旧看不惯黑羽快斗的吊儿郎当,后者也仍旧厌恶前者身上莫名的贵族气息,但这一刻两人收获的惊喜远盖过了小小摩擦带来的不快。有什么东西在少年人的言语碰撞间落地生根,迅猛生长,把两个人甚至其他素未蒙面的人的梦都挂在枝头捎向不可知的未来。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就像黑羽快斗和白马探身为死对头却能被对方的音乐素养吸引一样,白马探在英国好些年过着贵族一般的生活,下午茶要喝纯正的英式红茶,西装口袋里要像英国绅士一样放着怀表,但他偏偏对象征高贵的古典乐毫无兴趣,却因为假期回日本时误入了一家地下摇滚酒吧而一下落入了对摇滚的热爱。回到英国上学后他也无法忘怀那份狂放与自由,于是不久后便疯狂地迷恋上了老牌摇滚乐队Queen,学贝斯也正是受到了那首《Another One Bites The Dust》的鼓舞。

 

黑羽快斗得知了这许多赶紧乘胜追击,询问出口,

 

“白马,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做个乐队?”

 

白马探不带含糊地点点头,云淡风轻地补充了一句,“行。我男朋友架子鼓打得很好,要不然我也问问他?”

 

“行。”黑羽快斗答应得迅速,猛地又觉得有什么不对,“等等……你什么??”

 

 

05

 

虽然“难道所有英国男孩都会这个年纪谈男朋友吗”这个问题无解,但真正听到服部平次以不可思议的手速敲打架子鼓时黑羽快斗是打从心眼儿里服气的。大阪少年生得随性,对组乐队的提议没有任何意见,笑眯眯地拉着白马探的手说“你去我就去”,黑羽快斗看了直想打人。

 

黑羽快斗后来知道那天白马探误入的地下摇滚酒吧里,坐在台上打鼓的正是这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不过据说是替好友的班就是了。于是那天白马探在那个酒吧里不仅找到了音乐信仰,还收获了一个男朋友。

 

如此,黑羽快斗没有煞费心思就一口气捞到了最难找的鼓手和贝斯手,他霎时感到人生一片光明。满天下都是的吉他手随处可寻,黑羽快斗乐得心安,仿佛明天就可以顺利出道。

 

可惜这一步他算错了,满天下都是的吉他手还真没那么好找。乐意陪他们三个十六岁的小鬼玩的也大多是同龄的小鬼,其中基本找不到吉他水平达标的。

 

“……达什么标,才十六岁之后再学不就好了吗。”白马听了他拒绝许多人的理由后不禁翻了个白眼。他不甘心地反驳,“不是,你不觉得那种弱鸡水平很拖服部后腿吗?”听到服部的名字后白马果然认真思索了起来,过了会儿便点点头,“说的也是。”

 

黑羽快斗:伟大的主唱是不会跟恩爱狗一般计较的。

 

但这下可难搞了,伟大的主唱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合格的吉他手了。

 

在多次贴出WANTED的告示都无果后,黑羽快斗决定听从从不让他失望的命运的指引,再度来到了新宿街头。

 

但这次命运似乎并没有给他准备什么惊喜,他找遍了新宿每一个拿着吉他的街头艺人,没有一个符合他心头的预期。接着他又去附近的琴行转了转,除了看到一个站得笔挺在拉小提琴的男孩儿与自己眉眼有几分相像于是多看了几眼以外无甚收获,甚至还差点被当成可疑人士抓走。

 

眼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黑羽快斗还饿着肚子,索性走进一家拉面店可怜兮兮地嘬起了面条。其实要找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也没底,但绝不是像之前来应征过的那些照本宣科的家伙,因为一个音节没弹对就怯怯懦懦卡在原地的家伙,甚至是根本不懂音乐和摇滚就单纯想来炫炫技的家伙。不是,不是那样的人。至少也得是配得上白马和服部的,自信、张扬、耀眼的,对音乐有着十足的热爱,在摇滚中能找到自由的人。

 

至少也得是这样的人。

 

坚定了信念,黑羽快斗一把将筷子“啪”得扣在碗上,也没管是否吓到了店主和其他食客,转身就摆出一副出征的模样继续去寻找他的“命定之人”去了。

 

他又在琴行那一带兜兜转转,想看看这个时间段来的学生是否有他中意的人。可终究是失望而归,上天似乎都在借着月光向他提议“明天再来吧”。

 

正要失望地走回头路时,他又在同一家店里看到了那个之前看见过的与自己有些相像的少年。奇怪,这么晚了他还没走吗?更奇怪的是,他先前明明在拉小提琴,现在怀里却抱着一把电吉他,他会这么多乐器的吗?

 

他在玻璃门前驻足,想把心里揣着的疑问看个究竟。玻璃门里的人也并没有注意到他,兀自坐在店里给吉他调音,纤长的手指把一根根琴弦抚过,翘着腿用另一只手在琴头的旋钮上调音的姿势显得端庄。

 

总觉得和电吉他格格不入。他闷闷地想到。是为什么呢?

 

下一刻,电吉他的声起,他所有的疑虑都一扫而空。起音落得很重,一个单音节出现得强势,不像是第一个音通常的试探。接着旋律便出现了,少年右手拨弦的动作轻巧,左手指尖在指板上行云流水,一连串的音符让黑羽快斗一下认出是ACDC的《Back In Black》。

 

当真吗?这个先前还在拉帕格尼尼的少年现在坐在小提琴琴行里弹ACDC?

 

他的震惊之情无以言表,看向少年的眼眸中多了份兴趣。不同于先前只需一眼就能清晰感受到的凛冽气质,现在沉浸在吉他声中的少年浑身都散发着火光,热烈、耀眼,像是要把此方夜幕都照亮三分;半垂着的看着琴弦的眼眸间弥散着火花,兴许是指尖在指板琴弦上飞速移动摩擦出的火花,也兴许是起自心底能将一切点燃的火花。乐声也较原曲更锐利,音符一个个擦着耳际飞过留下余响,像是一把把游刃有余地丢出的锋利刀刃,慵懒又狂傲。

 

自信、张扬、耀眼,他又瞥见他蓝眸里放肆的笑意——十足地热爱音乐,且能在摇滚中找到自由。

 

就是这个人了。

 

一曲终了,纵使没有其他乐器伴奏,独独电吉他的声音已经足够惊艳。他拉开玻璃门,零落的掌声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力。少年抬起的眸子还含着未熄的火苗,望向他满眼是不解的惊讶。

 

“请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乐队,来一起玩摇滚?”

 

少年听罢怔愣了些时候,眨了眨眼状似犹豫的模样。他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其实忐忑得不得了。拜托了,拜托了。他都已经在脑中构思起怎么用漂亮话骗单纯少年入伙了。

 

少年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不多时就展颜露出笑容,蓝眼睛弯出了好看的幅度,“好啊。”

 

 

06

 

如是,3/4的四个人便集齐了。

 

四个人初见时互相自我介绍,小少爷和他的黑皮男友听闻吉他少年的名字是“工藤新一”后大惊小怪了好一阵,黑羽快斗这才知道工藤新一的父亲工藤优作是个22岁就当上了维也纳爱乐乐团首席小提琴手的大牛,他的母亲工藤有希子在婚前也是知名的实力歌剧女演员;因此还被小少爷逮着这点无知嘲讽了好些时候。

 

原来是这样啊。他没理会白马探的嘲笑,兀自恍然大悟着。当初总觉得他和电吉他格格不入,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不过知名小提琴家和著名歌剧演员的儿子玩摇滚这种不入流的东西真的可以吗?”白马探后来摸着下巴思索道。

 

“什么不入流的东西……你自己不也在搞吗……”黑羽快斗翻着白眼反驳,他见一旁的工藤新一陷入沉默以为白马探的无心之语造成了什么伤害,于是赶忙上前安慰,“他就喜欢口嗨,你别理他。”

 

工藤新一这才把垂着的眸子抬起来,眨眨眼,又眨了眨眼,似乎在犹豫什么,“……其实,我爸妈倒是挺支持的,平常弹钢琴拉小提琴他们还老说什么‘别老弄这些古板玩意儿’这类的,学电吉他其实也有他们一半的意思。”

 

但是余下三人显然抓错了重点,“等等……你是说,你不仅电吉他弹得一流,还会弹钢琴和拉小提琴?”而且听这话水平还都不低的样子。

 

从此,取代服部平次,工藤新一成为了全队供奉的神尊宝藏。

 

白马探:随便一挖都能挖到宝,凭什么黑羽这小子运气这么好?

 

黑羽快斗:……你不也一样?

 

 

07

 

那之后的故事有些曲折却也平淡。

 

社长虽因四个才能斐然、天赋异禀的少年倍感压力,却也好好签下合约盖下一起前行的印章。少年们对创业初期的资金不足表示理解,秉着“荣辱与共”的信念在便宜出租的地下练习室里度过了不平凡的一年。

 

尘霾、蛛网、坑洼不平的地面与未曾蒙面的阳光,少年们与它们一同在地下室里蹦跳,不知前路的日子里将音乐梦想都悉数书写在了曲谱上。

 

缺少专业的谱曲指导,也没有像样的设备,社长斥重金租用录音棚一个下午才有了属于他们的第一首歌。少年们在无眠的夜里拿出音频一遍遍地播放,欣喜地在稚嫩的音符间摸索到梦的雏形。

 

而变故也在这时候发生。录音棚的一个工作人员发现了服部平次的非凡才能,通报后美国音乐公司的负责人亲自来到日本,开出免费深造两年和确保前程无忧的条件邀请服部前往美国。

 

服部平次听了一席话后愣愣地回答说“再考虑一下”,便同三个伙伴一同回了简陋昏暗的地下室。

 

一路上三个人看着服部平次沉思的模样默契地没有说话,回到练习室黑羽和工藤同白马使使眼色,后者便了然地上前,亲昵地抚抚脸颊揉揉头发,而后清楚地向服部表达了“一切尊重你的意愿,不要有负担”的想法。

 

服部平次靠在练习室唯一的一张桌上,常年握着鼓槌的指尖隔着薄茧摩挲有种不真实感。这张桌子初见时灰尘仆仆后来却成为琴盒与鼓槌的第二家园,四个人也曾趴在其上对着曲谱一起涂涂画画,不是一张桌子、一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那么简单,是一个承载了他和其他三人大半个十六岁的梦的羽翼。他拉着白马探的小指磨蹭,绿潭般的眸子静静地望向白马探的眼睛。

 

不出五秒钟,三人屏息间听到了当事人带笑的回答,“果然,我还是更想和大家一起玩音乐。” 

 

白马探后来说那时服部平次的眼睛明亮得如同每一场演唱会结束时骤然亮起的灯光在喷薄的彩带上映出的光。

 

这事也就算过了,但后来每当面对撑不下去的艰难困苦时作为发起人的黑羽快斗总会想起当初在脑中种下的“不可辜负”的种子,思及此总会咬着牙握紧大家的手迎难而上。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后来万事俱备,少年们终于迎来了向世人展示他们的音乐的日子。

 

十七岁那年的夏天黑羽快斗第一次体会到了失眠直到天际泛白的滋味,他催促自己浅浅睡了几个小时之后便惊起准备赴往十七年人生里最大的舞台。晨起喝了杯热牛奶,因为嗓子的异物感兀自皱了好久的眉头。彼时为了便利合住一起的另外三人中只有工藤新一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听他故作正常地讲一句话后就皱着眉询问,“是不是没睡好嗓子不舒服?”

 

那时没有专业指导,四人在自己音乐领域外的知识全靠互相扶持填补。工藤新一虽然不会唱歌却比黑羽快斗有着歌唱方面更为全面的理论知识,作为和声的白马和作为主唱的黑羽日常练习前的练声都由工藤新一负责,所以虽然总是坐在电子琴后面弹奏音阶,工藤新一却比两人更清楚他们嗓子的状况。黑羽快斗知道自己瞒不过工藤新一,于是也就耸耸肩不置可否。

 

工藤新一也就叹口气,知道大家都是要事当前绝不退缩的人,黑羽更不可能带头拖后腿。于是只是叮嘱他多喝些温开水,从裤兜里随便掏出一颗润喉糖扔过去。黑羽快斗乐呵呵地接过润喉糖,没问对方明明不唱歌为什么随身带着这些。

 

上台前四个人把手叠在一起,把自己和大家的颤抖都刻在心头才鼓足勇气走上台。好在关键时刻没人掉链子,初舞台甚至可以说是无数次练习以来最完美的一次。鼓槌落下最后一个音,台下从不认识他们的听众响起了阵阵掌声与欢呼。少年们脸上布满汗水,喘着气相视一笑,排成一排虔诚地鞠了个躬才退下舞台。

 

而后算是不负有心人,四个少年的才能被前辈乐队口口相赞,SNS上相继传来新人乐队大获好评的消息,¾的名字一时占据twitter hashtag榜首久不退热度。

 

当天夜里,四个十七岁的少年在合宿客厅里以碳酸饮料代替酒精干杯,拥有了平生第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庆功宴。


TBC.

本篇主旨:Shinjuku——命定之地(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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